2月初的一个傍晚,我在上海浦东机场登上飞往名古屋的MU291国际航班,跨国之旅伊始。
我是首次乘国际航班出国旅游,幸好在机场巧遇一位同机达名古屋的福建籍许小姐,她日语、英语表达流畅,热情大方,也乐于助人,是她帮我填了登机表上外语栏目,排解了我人生景疏的孤寂……飞机运行的轻微颤动,不由将我的思绪早已牵引到侨居爱知县丰田市的三儿子身边。
我三儿子是上世纪90年代中期赴日留学的,其间,他与北京某高校一同学结了婚,随后有了两个男孩。
儿子住宅东边1公里处是一所市立小学,我早晨边监护7岁的长孙上学,边散步到途中的谷下公园做健身操,呼吸岛国饱含海洋气息的新鲜空气,同时领悟异国他乡的风土人情。西边不远处是一所公立中学,周一至周五的上午8时前与下午3时后,可见一群群中学生,在马路口与同时上学放学的小学生们交差过道的盎然情景。日本中小学教育模式把应教的知识全融入在课堂里,上课气氛较轻松,学生在早上8时前下午3点半后是不上自习的,也只有很少的家庭作业,双休日自然尽情地休息、旅游以养精蓄锐。
在走廊里,电梯口或马路旁,人们大都给你一个适度的鞠躬礼,道声“空尼七哇”(你好),以示日本民众的友善与礼节,真是天涯若比邻。
当地居民私建住宅面积一般在七、八十平米,包括停车棚地也只100平米左右,且近沿马路,也只1-2层,楼层在2.6至2.8米间,房顶是铁灰色的机瓦,有的“人”字形,有的是亭台式的四檐四角,墙面挂着淡灰或土黄色的瓷砖,形成日本民房独特的建筑风格。所见的公寓与民宅均不兴装防盗网,不愿把自己囚禁在铁栅栏里。日本人户户都置有小车,有的是几台,出门买菜购物都以车代步,因此凡建公寓的地方,几十百来辆车位的停车场随处可见。当地已城乡一体化,柏油马路缜密,路面洁净,皮鞋穿上个把月不见尘埃,勿须擦拭,自然没有从事擦鞋、补鞋,收废旧与小修配业的,也不见行人随地吐痰、扔垃圾等不文明现象。
在旅日探亲期间,是我古稀老人平生最恬安愉悦、宜心适意的一段时光。每逢例假,儿子总会扶老携幼,驱车遐迩景点散心,观赏异国他乡的旖旎风光。
旧年除夕,登风景秀丽的鞠池公园;新年正月初一,游名古屋中央公园,参与在久屋公园举行的热闹非凡的中国春节祭;元宵节旅香岚溪公园,这些景点的共同点均风景优美,景色迷人,但各处的特色景物又各有千秋,无不令人心旷神怡,留连忘返。然而我最开心,最难以忘怀的当数春光明媚,樱花璀灿的一天,我儿子为让我游览日本的秀美山川,也顺便接先行去了约300里远的爱知县滨松市滨名湖风景区的儿媳妇与孩子,经过两小时急速行驶,于上午10时许泊车在滨名湖北畔一幢旅馆前。见我儿媳妇和一位年轻女士正坐在客厅沙发上聊天。他们打过招呼,我儿子介绍说:“噢,这是大规洋子女士”。儿媳在家对我常提起她这位朋友,从她口中我略知洋子的人生轨迹:洋子原籍上海,十来岁赴日本就学、留学,随后与一日本青年相爱成家,且加入了日本国籍。她与我儿媳是7年前均怀头一个男孩时,在静冈三岛市孕妇讲习班上结识且交上挚友的。她亭亭玉立,容貌端庄,为人热情,亲切地与我握握手,随后和悦地咨询我来日本这段时间的感受……
洋子的小车驾驶台前装有电子导航图,她驾车谙练,在随后旅游滨名湖畔的森林公园时,她在前面向导,两台小车穿越在丛山峻岭,林翳蓊郁,路况崎岖蜿蜒的柏油路上,时而环山盘上,时而急转俯冲,穿梭游览于群峦林海间。
午后在山麓一饮食店用罢午餐,富于情谊的洋子女士买来有生日纪念意义的几件礼品,赠送给我这位萍水相逢的故国乡亲。她有近200公里之遥的返程,她小儿子已困了,与我们告别后,上车朝开往东京方向的“东名”高速公路疾驶而去。
常年生活在内陆的我尚未见过大洋。儿子于是驱车环绕湖畔东半圈,驶过湖海相连的滨松大桥,沿太平洋西岸的爱知县路段柏油路行驶,且先后两次停下车,我们合家人伫立于大洋岸边,放眼一望无际的浩瀚水域与水天合一的沧茫壮阔景观,欣赏太平洋的万顷波涛与海涵胸怀!
在旅日探亲的日子里,儿媳俩对我日常生活的照料周到体贴,无微不至,让我感到舒适如意。在我儿子上班,长孙上学的时候,胜似女儿的儿媳怕我独自在家寂寞,她出门办事与购物,常用小车带我和小孙子到街上或商场逛悠。7岁的长子孙放学后,要我教他弈象棋;不几天,聪颖的他竟能“将”得我无路可走,举手投降;呀呀学语的小孙子常要我和他翻小儿画册,驾圆轨“火车”……整个春节,让我沉浸在温馨氛围的天伦之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