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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远东国际军事法庭被改为旅游景点

作者:未知 文章来源:新华网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09-4-22 13:50:40 文章录入:suyang 责任编辑:suyang

  1946年至1948年,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对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日本主要战犯进行审判。

  昔日远东国际军事法庭的被告席(图右)已经被拆除,取而代之的是旧日军的各种“遗物”。

  甲级战犯罪行只字未提处处突出旧日军“功绩”

  国际先驱导报特约撰稿秦帆发自东京“尽管日本防卫省近来频频传出诸如前航空幕僚长田母神俊雄论文事件、宙斯盾舰撞沉渔船之类的负面新闻,但其面向公众开放的参观游览项目‘市谷台参观游’却人气依旧。”

  日前,日本共同社在一篇报道中介绍,二战结束后审判日本战犯的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如今早已被日本防卫省开发为“旅游景点”。于是,《国际先驱导报》记者近日来到了在樱花和绿树掩映下的市谷纪念馆,也就是当年远东国际军事法庭所在地,一探究竟。

  然而,记者在这里不无遗憾地看到,法庭原貌已经面目全非,在将这里改造成纪念馆时,改造者并没有将其完全复原回东京审判的场景,反而再现了日本战败前旧日军的“功绩”与“辉煌”。

  轻描淡写对华战争

  日本防卫省大院坐落于东京的一处高地,当地人称这块高地为市谷台,而纪念馆也在这个大院之中。纪念馆的一楼大厅就是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庭审的地方。而在二战结束前,这里曾是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战争时这里还是陆军省和参谋本部所在地,也就是侵略战争作战指挥的中枢系统,日本战败后选择在这里开庭审理日本战犯,足以看出当时国际社会清算日本军国主义的态度有多么坚决。

  而今天,导游把游客请进市谷纪念馆后,也会先请游客观看一段介绍纪念馆历史轨迹的录像。

  录像首先展示了日本昭和天皇(1901—1989)骑马的照片,还有日本陆军体能训练的场景。之后,背景音乐骤然变得紧张,画面上显示“日中战争爆发”,但是所展示的并不是备受侵略的中国百姓的苦境,而是日本报纸对日军战况的宣传。

  其后,音乐节奏越发紧促,场景一下子从日本侵略切换到了“向英美宣战”。一分钟后,画面变成了“休战”时天皇向市民下诏书的场景,“日本、市谷台发生了巨大变化”。背景音乐也瞬间换成了缓和的节奏。

  接下来,终于到了无法绕过的东京审判的一幕。画面一下子定格在了审判现场。从1946年5月3日开始,也就是在这里,历时两年半的时间,包括中国在内的来自11个国家的法官对28名日本甲级战犯的战争罪行进行了审判。

  “我给大家讲解一下。”导游拿起了话筒。“现在大家所坐的位置,就是当年各国法官的位置。而对面,则是被告席。礼堂的正前方是审判官,上面坐的是同声翻译,而后面是各国记者,右边是外国记者,左边是日本记者……”

  令记者感到不解的是,导游解说的重点只涉及当时东京审判的位置和格局、还有东京审判后的重建上。而对于当年战犯究竟犯了什么罪,处了什么刑,却只字未提。

  “无罪意见书”摆放醒目

  只字未提并不代表没有立场。

  在原来大法官所在的礼堂左侧位置,现在醒目地摆放着当年唯一替日本说话的法官——印度法官帕尔的判决意见书。在东京审判上,只有帕尔主张全部被告无罪(远东国际军事法庭最终判决受审战犯均有罪)。他的观点至今仍是日本一些右翼思想人士爱不释手的“思想武器”。至今在靖国神社院内,还立着帕尔的表彰碑。

  东京审判的被告席,如今也被改成了战犯们的“自白区”。在最靠近窗帘的一排,摆放着当年各级军官的军服。其中,有战败时引咎自杀的陆军大臣阿南惟几的军服。和军服并排放置的,是旧日本陆军的遗物,有“陆军教程”、“满鲜旅游纪念照”,还有“满洲国皇帝访日帝证书”等。

  另外,展品中还不乏一些日俄战争的遗品。比如日俄会话字典、俄国钱币等。在日本历史上,日俄战争的胜利和开辟伪满洲国一直被视为大和民族的骄傲。今天,这些记录着历史的遗品,被放在了离曾经东京审判被告席不远的地方。然而,随行参观的自卫队官员却说,“摆放位置纯属巧合”。

  东京审判结束后,美国将远东国际军事法庭的所在地作为远东军事司令部,1959年归还给了日本政府。日本政府随后将其作为陆上自卫队东部方面总监部和陆、海、空自卫队干部学校。经过整修后,于2001年将其更名为市谷纪念馆,并作为防卫省向公众开放的一个重点推介景点。

  战败前遗迹被悄悄恢复

  “战后,关于是否保存这个纪念馆,日本国民的意见并不统一。但是为了记住那场战争的错误,最后国家还是决定修复并开放。”一位随行自卫队官员告诉记者。但是,记者在参观中,并没有看出纪念馆内任何一处明确指出来“那场战争中日本所犯下的错”。

  日本战败后,美军曾把位于一楼大厅的当年只有天皇才能坐的“玉座”搬走了。重新接管市谷台后,日本政府用重金将当年东京审判时盟军拆卸的天皇“玉座”再次复原,并重新把被盟军踩踏过的天皇专用台阶保护了起来,平时不准游客踩上去。

  在二层,盟军总司令部的办公室也被恢复成了天皇的御用休息室,室内摆放着1934年昭和天皇在群马县视察特别大演习的照片。当时,东条英机站在天皇后排,山本五十六和天皇站在同一排。“站位前后是按照学习成绩好坏而排的。”纪念馆导游说。在同一个房间,东条当年随身携带的刻有松鹤图案的印章也用玻璃罩罩着。

  二层楼道的墙壁上,挂着历代陆军军校校长的照片,其中,第35代校长土肥原贤二是东京审判的甲级战犯。而在纪念馆内,他的身份是“校长”,而不是“战犯”。二楼的过道处,还摆着一排军刀,其中包括甲级战犯梅津美治郎的军刀。

  可以看出,战后的日本政府下了很大功夫,把盟军总司令部好不容易“破坏”了的旧日本军陆军学校,又打扮回了皇军军校的辉煌。“历史就像一个小姑娘,你用怎样的史观去打扮她,她就变成什么样。”一位学者的话在记者耳边响起。

  折射日本自卫队暧昧历史观

  参观中,记者注意到这样一个细节,原来装饰在大门正前方的菊花图案标志变成了樱花。把菊花变成樱花有什么意义?记者请教了随行的一位自卫官。“我也不知道具体原因。可能是改变旧日本军形象的一个标志吧。现在很多自卫队部队都用这个樱花的标志。”

  市谷纪念馆向公众开放参观是在日本防卫厅(2007年改为防卫省)搬迁至此后作出的决定,据日本共同社称,“此举旨在让民众更深入地了解自卫队”。“防卫省希望通过这一不寻常的举措提高国民对自卫队的认知度。”

  然而即使樱花换下了菊花,日本军人是否彻底脱胎换骨了呢?半年多前日本航空自卫队前高官发表美化侵略历史论文事件的发生,让人不禁产生这样的疑问。

  出了市谷纪念馆不远,就来到了防卫省内的纪念区。纪念区中央是一个自卫队殉职者慰灵碑,主要纪念战后因执行各项任务而牺牲的1700多名自卫队员。

  但是记者在慰灵碑附近发现,旧日军步兵第一连队营门、陆军士官学校纪念碑、东京陆军幼年学校纪念碑等也分别被移置到了此地。看来,这里是一个将战后自卫队和战前日军共同纪念的地方。这样朦胧的统合,实际上不正是日本自卫队暧昧历史观的最好证明吗?

  4月中旬,是东京樱花凋落时节。在日本民众心中,樱花凋落时最美。但是现在的市谷纪念馆只是朦胧,并不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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