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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交通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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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未知 文章来源:网络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09-5-26 13:26:28 文章录入:贯通日本语 责任编辑:贯通日本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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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我震惊了,“为什么?” “超速行驶。”他哭丧着脸,懒懒地说。 嗬,好厉害!后来,我又从其他一些朋友那里听到不少有关罚款的事。什么超过 行车线停车啦,在不该拐弯的地方拐弯啦,骑摩托车没带球形帽啦……这下,我算 领教“法治”的无情了。 很久很久以前,一位朋友曾对我讲过:东京的电车每天早晨上班时间非常拥,挤 甚至于挤得关不上车门。为此竟然产生了这么一种工作--把在车门口,专管把那 些想上车而挤不进去的人推进去。当时听来,这话象是个笑话。世界上难道还有比 中国更拥挤的电车,汽车吗?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来到东京,虽说没瞧见过干那 种往车里推人工作的学生,却实实在在地尝到了挤车的滋味。甚至觉得,说东京的 电车比北京的更挤并不算过分。 东京的交通尽管十分发达,可架不住在二千一百多平方公里的面积上挤着一千一 百六十多万人口(人口密度为每平方公里五千三百多人),而人们上班所使用的交 通工具又主要是电车,你想想,能不挤吗! 每天大清早,上班的,上学的,老老少少倾巢出动,滚滚人流涌向车站。于是乎 ,那宽畅的车站大厅和长长的候车月台立刻便被汹涌澎湃的人流和踏地有声的脚步 轰鸣所吞没。人,除了人还是人。摩肩擦肘,竞走般地穿过车站大厅,前胸紧贴着 后背簇拥着通过检票口,大糖葫芦串儿般地在一个个月台上排成三四十列严整有序 的三路纵队,等候上车(一辆电车有三四十个车门,一个车门前是三路纵队)。 那时候,我正住在川崎家。从她家到我所就读的日本语学校不很近,坐电车需要 一个多小时,中途转换三次车。我不知道是不是东京每条电车线路都很挤,但至少 我乘的这一路电车都非常挤。尤其是井头线,说挤得“要死”,一点儿都不夸张。 记得还是在北京的时候,有一次上班挤公共汽车。车下的人不顾一切地猛往上挤 ,这时车里一个小伙子怪声怪气地大叫起来:“别挤啦!再挤我就要弯成相片啦! ”惹得一片哗然。可到了日本一对比,却觉得北京的公共汽车往往并不是真正的挤 ,而是带有某种人为因素的“挤”。车上的人不愿意车下的人多上;站在门口的不 愿意往中间移动;占据了某种优势地位(如可以倚个什么靠个什么的位置)的人又 拒不愿意将这种优势让给他人……诸如此类的顶牛不免形成了“拥挤”。其实,那 些所谓挤得开不开车门的车,中间难道不常常是挺空的吗? 而日本的情况则不然,那挤是不折不扣的。按说,谁不知道站在车门口下车方便 呢?谁又不知道有个靠着的地儿比干挺着舒服呢?可是,因此而挡着,堵着,横, 着死定在一个地方不动弹的人,这里没有。车门一旦打开,不管车里还有多少剩余 空间,门外那长列的纵队便只是向着车厢里长驱直入,往里,往里,再往里。而里 面的人也就所向披靡一般贴紧,贴紧,再贴紧。仿佛车厢里装的并不是一个个有骨 头有肉的活生生的人,而是棉花,布,泡沫塑料,任凭你怎么撑怎么塞都没事儿。 你绝听不到半句牢骚甚至哼哼。 要知道,这种挤实在是很可怕的。强大而持久的压力常使呼吸几乎窒息,支撑着 胸腔的肋骨架常常象顷刻就要被压扁。万一要是遇上面前是一根铁柱玻璃窗或门什 么的,你还不得不忍受那被挤压着脑袋,硌着骨头的疼痛。夏天,还要加上个。热 尽管冷气吹着,可架不住人墙密不透风。一个个大汗淋漓的躯体愣被贴饼子似地贴 在一起,死活动弹不得。特别可怜的是那些一本正经地穿着西装的男人(在日本, 除干体力劳动的人之外,男人上班一年四季都必须穿西装),在这种高温和挤压之 ,下一个个紧箍着领带的硬挺挺的白衬衣领几乎没有不被汗水浸得透湿透湿的。 如果说东京的电车之挤大大超出了我的想象,更使我惊异的还是日本人面对这种 拥挤所表现出来的忍耐力。不管车里挤到何种程度,也不管自己被挤得多么难以忍 受,大家全都一声不吭。被上千人塞到了爆满程度的电车里,除了偶尔传出粗重的 喘息之外,完全鸦雀无声。没人说风凉话,没人发牢骚,甚至连最一般的交谈都没 有,当然也就更谈不到吵嘴打架了。 不知多少次,我被挤得受不了,嗓子眼儿痒痒着直想叫唤:“别往里挤啦,这儿 都快断气儿啦!”“哎哟妈呀,肋骨要折了!”……可面对着同样被挤得龇牙咧嘴 却不出一声的诸位先生女士们,我便喊不出口了。 是啊,谁不觉得挤呢?谁又觉得挨挤好受呢?可问题是,大家不都急着上班?吗 时间对每个人来说不都同样宝贵吗?既然如此,除了互相理解点儿,彼此容忍些, 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尽管东京早晨的电车拥挤不堪,但可以说,由于等车,挤车,抢坐……而发生冲 突惹一肚子气的事完全没有。车来了,你不用担心上不去。到站了,你也不用担心 下不来。不论车里多挤,绝没有下不去一说。既不会有谁成心挡着你有意刁难,也 不会有谁冲你恶声恶气:“早干什么来着?到这会儿才想起动弹!”日复一日乘坐 拥挤的电车,我常常看到这样的情景:要下车的人一边挤着一边对旁边的人连声道 着:“对不起,我要下车。对不起!”而人们也就立刻尽量闪开身。门外正要上车 的人一看有人还没不来,也马上会自觉地让开,等人家下来了自己再上。 或许有人会问:在日本,人们坐车有抢座和让座的现象吗? 据我观察,抡座的现象几乎没有。其实,谁不愿意坐着呢?尤其在劳累困倦的情 况下。可这里的人一般不把这种想法赤裸裸的表现出来。遇上有了空座,很少有人 会饿狼扑食似地去抢。相反,人人都表现得比较矜持。 至于说到让座,虽说没有任何这方面的宣传,但出于纯粹的自觉自愿,给别人让 座的现象还是常能见到的。特别是对那些年老体弱行动不便的人,你不必担心他们 上了车会从头一直站着。不是有人主动将自己的座位让给他们,就是人们在原有的 座位上互相挪一挪,靠一靠,给他们腾出个座儿来。 总而言之,互谦互让,彬彬有礼,是大家在乘车时不约而同遵守着的一条公共道 德。 高度现代化的社会逼迫着人们高效率地利用时间。 一上电车你就看吧:除了老人和带着孩子的妇女,差不多的人手里不是捧着书就 是拿着报纸或杂志。坐着的在埋头阅读,站着的也在埋头阅读,甚至就是在相当拥 挤的情况下也照读不误。确实,社会的高速度发展带来了信息的瞬息万变,一步跟 不上就可能落伍,甚至一败涂地。必须争分夺秒地去捕捉信息和知识,从当天的报 纸,到最新杂志,书刊。 东京所有车站上都有报刊亭,那里出售当日乃至当时的最新报刊书籍。人们常常 是在上车前买一份报纸或杂志,坐一路车读完,到下车出站时,顺手扔进车站废报 箱。如果还要倒车,那就再买另一份报刊在下一段车上读。还有很多人利用乘车时 间工作--老师判作业,编辑看稿件,音乐家读谱子……除了上学,放学的中小学 生外,在电车上聊天的人一般很少。甚至就连干站着的人也很少。要是不读什么, 就索性打盹儿,睡它一觉。 在我的印象中,北京除了长途汽车的乘客,一般都不太在坐车的时候睡觉。即使 有人打打盹儿,也只不过是在夏天。而东京则不然,一年四季,从早到晚,你总能 在电车上看到不少睡得身子歪来倒去的人。记得有一次我问一位日本朋友: “你每天平均能睡几个小时?” “也就是5个小时。” “白天不觉得困吗?” “困。所以一上电车我就睡觉。” “要是没有座儿呢?” “站着也照样打盹儿。” 这倒是。我常见日本人在电车上站着打盹儿,尤其在深夜电车上(东京一般电车 的末班车都是夜里12点,主要线路更晚)。他们把双手套在吊环式的圈圈里, 脑袋 垂在胳膊上,身体松垮着,随着电车的颠动晃过来晃过去。我时常担心他们会一屁 股坐到地上摔一交。可他们却仿佛早已练就某种硬功夫似的,怎么歪来倒去都不会 摔倒。 由于激烈残酷的自由竞争逼迫着每个人从早到晚地玩命干,日本人每天的睡眠时 间确实是很少的。下了班后不加班加点的公司和企业几乎没有。而加班,往往一加 就要到10点以后。有几个人能在夜里12点钟之前躺下呢?在东京,夜里1点钟 能躺下的人就算是睡得早的。正因如此,人们在电车上呼呼大睡也就不足为怪了。 东京的交通确实很便利。可是,交通费也是高昂的。 在北京,一个月只要花五块钱买张通用月票,你每天就是围着北京绕十圈也没关 系。交通费在人们生活费的比例当中可以说微乎其微。 在日本却没有这种美事儿。月票倒是有,但它跟普通车票一样是桉里程计价。的 三公里和五公里的电车票价不一样,月票票价也就不一样。虽说买月票比买车票要 便宜一点,但还是相当贵。所以在日本,人们买月票都是只买自己每天不得不往返 的一段路程的月票。 那时,从我家到学校中途要转换三次车,单程需要一个多小时,最要命的是买一 次月票就要花三万多块钱。这笔钱几乎占去我一个月生活费的三分之一。东京的交 通费高昂,连日本人都吃不消,更甭说象我这样的穷学生。自费留学,处处要为钱 而发愁。不光要考虑学费,房租,伙食费,书本费……还不能不考虑交通费用。 东京各路电车,汽车的票价是不同的。一般说来,坐公共汽车要比坐电车贵,而 坐国营电车要比坐私营电车贵。坐公共汽车,三公里之内票价是一百五十元,国营 电车是一百四十元,私营地铁是一百二十元,而私营电车则是九十元或一百元。究 竟为什么国营电车会比私营的贵,问了许多人,谁也说不清。只是告诉我,国营电 车线路的赤字正逐年上升,私营的却很少有赤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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